我与布鲁斯韦恩准备结婚。
上周末,他从窗户里跳进来,我看着他,然后发了疯,我说,我们应当结婚。
在我看来,婚姻关系是人类世界里最最无用的东西,人们以爱情与仪式感来粉饰这种联结,然而若然论起,爱情难道只是为了用婚姻将其定义的吗。
但那个时刻,窗帘飞起来绕一个圈又落下的时刻,我有些冲动了。哥谭城接近一无是处,罪案横生暴乱不断,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生活充满怨恨,什么都不安全,走在路上会被抢劫会被杀死会被人抓走贩卖,布鲁斯韦恩什么都管夜里与白天都在工作,可是城市年复一年,永远那样年轻充满犯罪的活力,布鲁斯韦恩却已经人到中年。我打赌,等他过了六十岁,旧伤疤会马上报复他,众所周知蝙蝠侠的痛觉云游已久,待他年老,这位远客必然即刻归来。
我是说,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吗,一个活生生的人,用一个传说来伪装他自己。他在这类神化的语言中走得太远,有时也带着一种脆壳一样的无坚不摧。
我始终对此怀有敬意,这当然不足以完全构成爱情,爱情总是从人的脆弱开始的。敲开布鲁斯韦恩的脆壳,看哥谭永恒的黑影倾颓在你肩上的那个时刻,爱会从心底里涌出来,像地球哪个角落不安分的地热。
地壳运动终究导致火山喷发还有海啸,我说,我们应当结婚。
周一我们挑选对戒,周二我们敲定宾客,周三婚礼的流程已经妥当,僻静处的礼堂将会挤满超级英雄,我与布鲁斯韦恩准备结婚,在地球上,在人类的危机哥谭的危机绵延不断,在知晓了人撞上时代的一生里很难得到安宁的时刻,就是这样。
